我,看見惡魔 - 誰是惡魔?

到底誰才是惡魔?李炳憲和崔岷植
(2010) ★★★☆☆

以復仇為題材的電影經常出現,這類電影觸及人類最根本的一種情緒──憎恨。你給我一巴,我還你一巴。你殺我親人,我殺你全家。這就是憎恨情緒催生出來的變態行為。為何我們會起憎恨?因為我們只見惡果,而不見惡因。甚至我們會以為惡果是「無故」地發生,但,真是「無故」嗎?有果必有因,假如我們接受、明白「因果是公道」的,我們就不會起憎恨,就不會成魔。

探員休玄(李炳憲飾)發現自己的未婚妻被人恐怖碎屍,棄置河邊。問題來了,假如你是他,你會怎麼做?接受現實,找出兇手,繩之於法?還是選擇私了,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,慢慢折磨兇手至死?如果你相信「非怨止怨」,你會選擇前者。如果你相信「怨可止怨」(其實你心底知道是不可能的),你就會選擇后者。休玄接受不了這個惡果,他選擇報復,以自己的手段折磨殺人狂魔敬哲(崔岷植飾),結果累及更多無辜,自己也漸漸變成另一隻惡魔。

復仇的快感,無非來自看到你的仇人承受你所承受的痛苦;看到他向你求饒,認錯,懺悔,但如果,你的仇人跟你說,無論你對他做甚麼,都不會讓他感到痛苦的時候,你所謂的復仇,到底又有何意義呢?又如果報仇成為你生命的唯一,報仇之後的你又如何面對空虛,如何重拾人生正軌呢?如願報仇的感覺真的是那麼好嗎?其實,戲末休玄所留下的眼淚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〈我,看見惡魔〉不是恐怖片,不是情誼片,不是偵探片,只是另一齣復仇電影。過程相當血腥,令人作嘔。可能有人會問:為何導演要拍得那麼噁心?我想,動機可能跟Mel Gibson拍〈受難曲〉一樣,為了刺激我們麻木的心,去感受戲中人所承受的痛。這樣說來,最令人不安的,不是電影本身,而是我們──現代人──慈悲匱乏的心。某程度上來說,我們大家都是惡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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