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楂樹之戀 - 「乾淨」不是問題

 (2010) ★★☆☆☆

多年前的〈我的父親母親〉是第一部，也是至今唯一一部讓我從頭哭到尾的電影。從那以後，我就愛上了張藝謀，也是從那以後，我就開始恨張藝謀，因為他往後的每部作品，幾乎都讓我失望而回，包括〈山楂樹之戀〉。或許有愛，就會有恨。愛和恨，其實是一回事。所謂「恨」，就是愛「不愛」。

〈山楂樹之戀〉被譽為是史上最乾淨的一段愛情，但我覺得這段乾淨的愛情是被迫的。女的被時代所迫，男的被生理所迫。女的乾淨得有點蠢，男的乾淨得有點怪。當時的環境氣氛，以及個人的遭遇，迫使他們不得不乾淨到底。我們嚮往，讚美他們的乾淨，因為這個時代的我們很不乾淨。我們崇尚高效率，我們沒時間，沒耐性去奉行「乾淨主義」。我們喜歡把一切都「麥當奴」化，「快」就好，「飽」就行。我們變得不再浪漫，變得功利，變得自私。我們不可能等對方一輩子。如果有人跟你說：我願意等你一輩子，你反而會害怕。在互相猜度的前提下，我們變得不再純真。

〈山楂樹之戀〉並不好看。其中男女主角依偎床上的那一幕確實感人，可惜類似感人的畫面太少。一段段生硬唐突的文字補敘，相比〈我的父親母親〉結合美麗畫面和動人配樂的敘事風格，感覺差遠了。對白也顯得不自然（不知道那個年代的人是不是那麼說話的，可能是我無知）。當然選角方面也有問題。

張藝謀說不喜歡〈山楂樹之戀〉的結局，但我覺得作為一個愛情故事，悲情或煽情沒甚麼不妥。電影改編自一段煽情的愛情故事，但給人的感覺卻那麼的平淡。也許是自覺「正常」的我們不懂體會那個時代的「不正常」；也許是我們已變得「不正常」，而無法體會那個時代的「正常」，無論怎樣，都是可悲的。